“被『狗』性侵后,我想死了”
文|二月人不眠
阴森森的铁栅栏关了她一辈子。
那个我觉得有点可爱的小姑娘。
经受过噩梦一样的暴击。
她是朋友见习医院的病人。
在我现在见习的市区郊外,这里有一片与世隔离的"世外桃源"。阴森森的铁栅栏,长年闭合的大铁门把一切都吞噬了。
从外面看,只能看见一栋独栋小别墅,西式的造型,刷得雪白。,上面挂着的几个大字让人觉得莫名阴森。
这里是二附院,她还有个众所周知别名——精神病院,也就是我要见习的地方。
今天中午医生发给她一包奶,让她晚上喝。
她说:"不要,我要现在喝。”
医生问她:“为什么。”
她死倔着说:“我渴了。”
医生又问她:"渴了,为什么不喝水?"
她一点也不示弱地回怼到:"喝水没有营养。"
医生张了半天的嘴,愣是说不出话来。把皮鞋踩的嗒嗒响,又去巡视其他病人了。
她一副斗鸡的模样,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包奶。贱兮兮地说:"我现在又不渴了,还是晚上喝吧。"
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,其他的小护士也都在捂着嘴乐,没人敢笑出声,谁知道医生会不会突然出现在你身后?
还有,有时候护士让她吃药,她不吃。
护士问她为什么?
她说自己吃药只吃子弹头的。(子弹头就是那种胶囊。)
是不是感觉很欢乐,很有趣。如果不提开头的精神病院,你也许会在想,"她"一定是个很可爱的人吧。
是啊,她很可爱。每个和她接触过的人,都觉得她很可爱。她对人很有礼貌,看着每个人也都是笑嘻嘻的,就算是简单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,也让人觉得优雅得体。
可就是这么一个人,在我来到医院的第一天。护士长指着她对我们说,要多注意她。
我抬起头瞅她的时候,正好看见她对着我笑,两颗小虎牙微露,她对我呲了呲牙,我只想起当年自己养的那只奶凶奶凶的狸花猫。
任谁也想不到,这么干净通透,对谁都在微笑的女孩会是个病人,被迫害妄想症,多疑症,中度抑郁症还有重度的倾向……
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的头衔。
护士长还想说些什么,最后看着女孩,叹了口气,还是什么都没说,就匆匆领着我们去下个地方。
在精神病院有什么感觉呢,也没什么不一样吧。只是在不经意间,总有东西提醒你,我们不一样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,我们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别人?
后来,我才知道……我们就用周深来称呼她吧。
那天在回去的路上,脑海中一直都在回想着两个字——"性侵"。和强奸一样,这两个词仿若罪大恶极,没有人会轻易把这样的词挂在嘴边。
说实话吧,活了二十多年,我从未想过有这样的事,或者这样的事会在我身边发生。
私底下,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女孩在趁我上厕所的时候,把我拉到一边。
“你是不是和那个周深走得比较近?”
我被她的动作惊到了,像做贼一样,小心翼翼的说:“怎么了?”
"不管怎么了,你先回答我。"
"啊?"
“和你这人说话咋那么费劲呢?啊个屁啊,是就是是,不是就不是,是你就吱一声。”
"吱——"
她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我。
"我听人说,那个女人啊,被人强奸了。"说话的时候,她还在往四处瞅,生怕被别人知道的样子。
她用钥匙打开门,先走出了厕所,把钥匙丢给我,让我晚会再出来。
我手里拿着冰凉的钥匙,感觉内心一股凉气直充脑门。
在这个院子里,我们上个厕所都是要锁门的。说起来,多可笑。
我想起一句话,消费死者,娱乐死者,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恶。
第二天,在看见她的时候,我的眼神有些躲闪,不敢直视与她有直接的眼神接触。
我在内心深深唾弃自己,你是21世纪的社会主义青年,祖国未来的接班人,这种老旧的观念,要被打倒。
周深中午吃饭,开始挑毛病,小护士被气跑了。我走上去,要喂她吃。
她直视我的眼,我匆忙扭头。
她又笑了,我紧绷的心开始放松。
她说:"我不吃,有人要害我。"
我只当她多疑症发作了,说重新给她盛一份。我走到一半,又拐了回来,让她吃。
我和她僵持着,她开口:"我看见了。"
"你看见什么了?",我硬着头皮问。
"你走到一半,又拐回来了。"
我……
最后她还是吃了,旁边人走完后,她说:"你在可怜我。"
难以想象,我会被一个病人逼到这种程度。
后来,我只当她是个和我们不太一样的正常人。断断续续,也开始了解到一点东西。
那几天,我听到一个消息,说是临县一个老乡家里的媳妇刚生完孩子,一直叫着头疼。在诊所滴了三天,没治好,刚送进医院就住进了ICU。没两天,就走了,只留下还在吃奶的娃娃。脑炎引起的脑死亡。
我还在和旁边的小护士感叹人生无常,一扭头就看见了她。
隔天,我陪她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晒太阳的时候,她拉着我坐到了凉亭里。
周深:"你是不是对我的故事感兴趣。"
我急忙摇头,开玩笑,我怎么敢刚让一个病人回忆的
受伤经历,我可不想早死。
她没管我,一个人自顾自的开始说。
下面就是属于她的故事了,我只是以第一人称转述。
下班后,因为是加班,比平常要晚。
但一切都和平常没有区别,同行的男同事说可以送我。有那么一瞬间,我想答应他。但想一想,同事已经有家室了,本来就已经很晚了。
最终,我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。
在转进那条小胡同之前,我还在想天都这个时候了,就是有流氓也该睡了吧。
抱着这种心里,在经过一个草堆时,被人用手捂着嘴硬生生拖着走。拖行了好远,鞋子在挣扎的过程中掉了,身上裸露的地方被小石子磨得都是血。
我咬到了他的手,这辈子第一次费那么大劲咬东西。一口见血,铁锈味令人恶心。
我从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前逃,边跑边喊救命。在路边的时候我就已经喊过了,那个路人没敢过来,跑了。
我被他提着后腿拽了回来,挨了几巴掌。估计是咬他咬的狠了,挺暴躁。打的挺狠,我的脸当即就没了知觉,全肿了,也叫不出来了。血顺着鼻子流,嘴边,脸上,都是血。
一脸血,也不知道那家伙咋下的去嘴。
我坐在旁边的凉亭上,只想干呕,示意她不要再讲了,她还在说。
天很黑,黑糊糊的,什么都看不见。我开始晕乎乎了,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看见了天堂。我看见有一条路,在我的前面延伸,很长很长,在光底下一直到看不见的地方。
我想走上去,我想啊,这辈子是逃不掉了,就这样吧。老娘这辈子做事不愧天,不愧地。
可我想起我老妈,她只有我一个人了,我怎么能抛弃她?我走了,她肯定也完蛋了。
还有我那个谈了五年的冤家。
我咬着舌头,不想晕死过去。
我一直被拖着,像死狗那样。说实话,也许真的是鬼附体了吧,我的心就那么静了下来。
当我的脸被浸在臭水里的时候,我的脑子更加清醒了。有那么一瞬间,我柯南附体了。
我开始推测,这家伙的手上都是老茧,肯定是常年干粗活的人。他敢这么拖着我走,不怕被人发现,说明我们应该一直都是在小路上走的。
小巷离我家已经很近了,在我家附近流浪汉一般很少的,所以应该是……是啊,都对上了。
最近我家附近有有处楼盘大开发,来了一批良莠不齐的人,这一片能藏人的地,也就那么几个地方。
什么人大致能猜出来,我在哪也知道。可是我笑不出来。手机不在身边,包早已经被抢走了。这不是电视,更不是小说,这他妈可是个能杀掉我的人,怎么会逃的掉?
我忍不住怪笑出声,鬼知道我发出的是什么声音。哭还是笑,我自己都分不清了。
他很谨慎,用东西捂着绑着我的嘴,就是不说话。直到被扔在地上,他掂着我的脑袋就往墙上撞,就那么一直撞。
她撩起自己的头发,漏出伤疤让我看。那里已经没有头发了,看着有点像癞子头。
她放下头发,把那片丑陋遮住。
这时,坐在对面的我张张嘴,还是没说出什么。
我瘫在地上,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,像一摊烂泥。我听见他的声音了,模模糊糊地。
"妈的,臭婊子,给脸不要脸"
就这样的话一直骂。
如果当时我能说话,我估计会骂他吧,王八蛋,敢做他妈不敢认。
然后我就被他绑了起来。
黑暗中,我看不见他的脸。但他的声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,那种感觉像毒蛇死死地缠着你一样。还有那种油腻,湿滑地感觉,我永远也忘不了。
"你是学医的吧?"
周深撩了撩头发,然后对着我说。
我已经没什么力气和她争辩了。
"是啊,我是护士,要不然也不会来这了。"
周深:后来,我再醒过来就是在医院了。
脑震荡,擦伤,淤伤,撕裂伤,殴打所致的器官损伤,胯骨骨折,肠子也被揪出来了
我清醒过来了,也废了。
母亲就坐在我的床头,两眼无神,全是血丝。50岁的人了,本来就显老了,这下子看着更沧桑了。
母亲看见我醒过来,愣了好久,整个人都跳了起来,对着我大喊,也许喊的是医生,也许是我的名字。
但是我听并没听清说的是什么,我张开嘴也发不出声音。看着张着嘴却没声的没声音的母亲,我怀疑母亲伤心过度失声了。
后来,在母亲连写带比划下,我知道我不光失聪了,我他妈还可能不能不孕不育了。
有那么一会,我真的想去死。可我想了想,我都已经活下来了,为什么还要去死?
死的不应该是那个人渣吗?
我上有50岁的老母,下有小男友,我得活着啊。但你要知道,有时候活着需要勇气。
胯骨骨折,上了三根钢针固定。麻药过后,全身疼,像被蚂蚁啃一样。特别是开始恢复的时候,痒,密密麻麻地瘙痒,但我还不能随便动。
那可真是,挠不到的永远在骚动。
我不能在母亲面前哭,老妈的视力一天比一天差,女人是水做的,得哄。
我也问过自己,为什么是我,为什么偏偏是我。是谁都可以啊,为什么要是我。我不娇纵,也没有和什么男孩子牵扯不清,为什么会是我呢?
无数次的夜里,我也会做噩梦,总是哭到失声力竭醒过来,梦到那种恶心的情景。这真的不是坚强就能搞定的,伤害是刀,把我刻在了羞耻的十字架上。
赤裸躺在地上那种冰冷的感觉刺入骨髓,肌肤想贴的油腻感令我作呕,那种无力感让我变得更加暴躁。
我也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,我在黑暗里匍匐前进,看不到一丝光亮。心灵创伤是潘多拉的魔盒,谁知道会放出什么?
我彻夜睁着眼不敢入睡,我怕黑,那种黑到骨子的无力感。
母亲总是坐在床头,抱着一遍又一遍地说:“孩子,那不是你的错,是那天杀的畜生的错。”
母亲的表情总是让我想起我小时候,我父亲得了肺癌晚期。做了化疗之后,依旧不理想,医生让回家休养,潜台词就是收拾收拾,回去准备后事吧。最后一次进医院,医院不收,让回家准备后事。
记得那天很白,医院很白,白的透亮,白的冰冷。打车时没人敢拉,都怕晦气。母亲跪下求司机,我丈夫会争气,不会死在你车上的。
母亲的样子,我永生难忘。
遇见那个司机人很好,最后还是把我们送回了家,但说什么也不收钱。算命的人也不收将死之人的钱,真的不吉利吧。
我努力当做一切都好了的样子,我会装作一切都好的样子,如果这是你的愿望。
就在这个时候,那个把我送进医院的人却把我送进了地狱。无奈如何,他是我的救命恩人,我都应该报答他,如果当时没有他,可能我就死了。
警察那边传来消息,找到那个该死的人了。和我估计的没啥区别,就是那群建筑工人里的人。
平常,我还曾和他打过招呼。只是那么匆匆几面,却偏偏找来这种无妄之灾。
我那个所谓的救命恩人,是那个杀千刀人的表姐夫。跑到我的面前,跪在我面前说,那个人只是一时糊涂,他家里还有三个孩子,上有老下有小,只有他一个劳动力。
可以拿钱和解。
钱,钱,什么时候钱他妈变得这么牛了?我妈气得拿扫把把他打出了医院,我气得高烧不退,差一点又滚进了ICU。
人生百味,总有一味你承受不起。
等我张开眼,差点没把自己憋死。
完了,完了,老娘后辈子完了。
我听着周深的故事哭得稀里哗啦,却还是忍不住被她的语气气笑了。
忍不住问她接下来又怎么了。
周深却耍赖不说了,说自己饿了,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给她盛饭,顺便顺了一包牛奶。
等我醒来的时候,看见是我的男友,当时我是真的吓到了。死我都不怕了,可我却怕看见他。
我没敢让母亲通知他,当时本来我们都要定亲了。但出了这样上事,我不能连累他了。
冰淇淋再好吃,被人舔过,也没人想吃了。
我就是那个被舔的冰淇淋,怎么还会有人喜欢?
人生的不如意,就像两根不合的筷子。无意间被抽出,明明都是筷子,就是匹配不了,怎么也夹不起来你要的东西。
就像人生啊,总有那么两个相似的人,却怎么也不能在一起。
他红着眼看着我,他看我,我瞪他,他看,我再瞪。眼酸了,不想看他了。
他当着我的面竟然哇地一声哭了。我的个乖乖,我都惊呆了。1米8的人,怎么能说哭就哭呢,没骨气。
他哭我也哭,哭得比他还大,最后他不哭了,我还在哭,感觉这辈子也不想哭了。
老妈在旁边大喊,别哭,别哭,对伤口不好。
他急了,手忙脚乱要给我擦泪。
麻蛋,你是擦泪,不是掐我,轻点啊。
哭完之后,难得做了一个好梦。
但我更希望,我这个男朋友能和我分手,而不是天天像关爱智障一样来我这送温暖。
每一天早上起来,我都能看见旁边桌子上放的话,热情奔放的红玫瑰,温柔烂漫的康乃馨,灿若繁星的满天星……
好好的医院搞的像什么三教九流。
那些看热闹的大妈们,总是带着一种母性光辉的眼光看他,估计是觉得这孩子残了吧,绿帽子闪瞎了众人的钛合金狗眼。
他是那种五谷不分的家伙,哪会什么做饭这种细致的活。以前啊,我也教过他,自从锅子爆了我就放弃了。
现在呢,活生生逼成了二十四孝男友。
上得厅堂,下的厨房。
他对我越好,我就越不敢接受。
好消息就是那个杀千刀的进去了,没有个十几年出不来。感觉太轻了,如果能让他尝试一下我的感觉,我宁愿不让他坐牢。
我说要分手,他嬉皮笑脸的笑笑,人畜无害。这家伙远没有他表现得那么纯良。
我知道他把那个杀千刀的家伙和他那个表姐夫家里都砸了,够凶,不愧是老娘看上的男人。
可他不知道,他越好我就越难受。一手调教好的小狗仔,就那么送出去,说什么也不甘心啊。
他母亲来找过我了,求我放过她的孩子。
“你已经废了,不能再连累我的孩子了,我们家可不能断子绝孙啊。”
曾经熟悉的嘴脸,一下子变得可怖起来。
我不怪他,母亲爱护子女是天性。
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怼她,你儿子是皇帝啊,你家有皇位啊。
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,打掉牙往肚里咽,舌头又被我咬烂了。
看着晚上屁颠屁颠滚过来的男友,我问他,李蛋,你喜欢孩子吗?
他立马绷紧了身子,那样子恨不得来个以头抢地,我不喜欢,我只喜欢你,你就是那个最大的宝宝。
求生意志很强了。我哈哈大笑,笑的泪都出来了。
第二天,我把屋子里所有有关他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,让他滚。直到现在,我还能记得他当时的样子,看到满地狼藉他的眼真的是刷得一下就红了。
他抵在门口,一直在说,不要扔掉我,有事情说出来,我们一起解决。
我靠在墙上,冷眼看着他,对着他说出了那几个能轻易击溃他最后防线的字,我怀了。
他的脸上是天塌下来一样的表情,拳头死死捏在一起,我毫不怀疑,他下一秒会原地爆炸。
他吐了口气:“打了好吗?”
“以后我们还会有。”字是从牙里蹦出来的,带血。
“我们分手吧!”
“李蛋,如果你还是个男人,你就有点男人的骨气,你现在还算是个男的吗?”
他走了,屋里空了。
再也不会有一个傻子笑着叫我姐了,再也不会有个二愣子这么宠我了。
所有的伪装都废了,我也彻底废了。
我没怀孕,怎么会怀呢?我后半辈子已经完蛋了,我的梦想,工作,家庭都没了。
抑郁症,狂躁症,多疑症,创伤应激综合征,都爆发了。我活着生不如死。
我怕黑,天黑了就会大叫,砸东西。什么都砸,什么都敢砸,狠起来连自己都砸。
我怕鸟,鸟的叫声总能轻易勾起我内心那些凄厉的喊叫。怕猫,猫的爪子让我想起被刀子割皮肤的场景。
母亲来的时候,我已经被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了。割手腕之后,伤可见骨,我从浴缸里爬起来,挣扎着打了120,又给母亲打了电话。
出院没有一星期,我又进了医院,医院的医生都已经熟悉我了。
包扎后,我就出院了,我不喜欢那种白。
后来,我搬走了。离开了那座城市,改姓埋名。过上了流离各大精神病院的日子,我和你说,全国有名的医院大半我都住过哦。
看她一脸骄傲的样子,我的泪留得更欢了。
那天我还问了她一个问题,你现在还怕吗?
实际上,这个问题很冒犯人,我已经做好被打一顿的准备了。
可她思考了许久,还是回答了我。
“曾几何时,我也是一个备受宠爱的人啊,不知道哪一天就这样了。我也问过自己,为什么是我,为什么偏偏是我。
后来想多了,觉得幸亏是我啊。如果还有另外一个天真,可爱的女孩子,也受过这种伤害,那她的人生该怎么办?
我的人生就这样了,我不回去寻死的,我还有母亲呀。如果是另外一个原本幸福女孩子,遇到了这样的事,她会去死吧。”
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,我泪流满面。累觉不爱,这辈子也不要哭了。
这时,那个总是被气走的医生,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我们身后了。
我总算明白二附院的那些传言了,护士一定要小心,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医生就会出现在你身后。
他走过来,我以为我会被吵,因为我们都被警告过不准和病人亲密接触,我已经越轨了。
“今天风大,你该回去休息了。”
他只是搀扶着周深走了,没有吵我。呸,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周深竟然没有怼他,乖乖跟他走了。
他们的背影在落日下越拉越长,最后融为一体,莫名般配。
我站在原地,给了自己一巴掌,真疼。
回去的路上,我才后知后觉想起来,那个医生姓李。我又给自己一巴掌,嘶——真疼。
我旁边的人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瞅着我,我毅然决然回瞪了回去。
后来,我还是找了周深,问她为什么告诉我。她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,搞得我跟干了什么缺德事一样。
“你朋友说,你喜欢写点东西。”
我点点头。
“哦,我就是想让你写出来,让其他有同样遭遇的女孩们知道,狗咬了我们,我们当然也要咬回去。我们要活,不光要活,还要活得精彩。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看看,我们能活的更好。我们没错,错的是那些杀千刀的强奸犯,凭什么我们要被指指点点,活的胆战心惊。姐妹们,不能屈服啊,我们要与那些披着人皮学狗叫的家伙作斗争。不,那些说风凉话的人连狗都不算,真是侮辱狗了。我们连死都不怕,还能怕活着吗?”
我被她说的热血沸腾,又被身后的李医生吓得打了一个哆嗦。赶紧逃离战场,我可不想狗粮打在脸上,冷冷地拍。
最后我还是想说多扯几句。
曾经遭受厄运的女孩子,真的很想抱抱你们,告诉你们这不是你们的错。不要怕。就当是噩梦,梦醒了就好好继续生活。
生活不是小说,总要活下去。
愿你余生更温暖,愿你余生都是人间四月天。